2005年6月4日,高軍母親又獨自來到南京,她話沒出口已是淚水漣漣:“孩子,高軍爸爸前不久在揚州檢查了身體,醫(yī)生懷疑他得了膽管癌。他爸辛苦了大半輩子才掙下這份家業(yè)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那可怎么辦啊?你生下孩子,對他也是一份安慰,說不定對他的病情還有所幫助!蓖鴾I流滿面的老人,我的心軟了。
那邊一時心軟答應了高軍的母親,這邊我還得做自己父母的工作。他們自然是反對的,但禁不住我和高軍的苦苦哀求,只能勉強點頭。
2005年8月初,我在高軍的陪同下到學校辦理退學手續(xù)。
結婚前,我父母提出要高軍買套房子,高軍解釋說:“廠里的情況我很清楚,云南的300多萬元還沒到賬,現在資金很緊張,結婚后肯定買幢別墅!”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,主動與自己父母作了溝通。
2005年9月,我和高軍在當地民政部門領取了結婚證,并于10月1日舉行了盛大的婚禮。雖然放棄了學業(yè),雖然出于無奈,但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我感到快活,對婚后的生活也多了一份憧憬。
我的天堂,隔壁是地獄
然而,婚后的生活并沒有如我所愿。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,戀愛時掩藏著的一些毛病開始暴露了。結婚前,高軍對我很是細心體貼,經常噓寒問暖。但結婚后,這種溫情少了許多。他甚至變得多疑,有一次一個男同學開玩笑,發(fā)了一條比較親熱的短信來,他就大光其火,非要那個同學道歉,讓我很下不來臺。
與此同時,我與婆婆之間也開始有了矛盾。我發(fā)現公公并沒有得癌癥,只是他們?yōu)榱俗屛彝藢W結婚而編造的謊言,雖然我能理解他們盡早抱孫子的心情,但我還是感到很不舒服。
2006年4月26日,我生了一個四斤八兩的女孩。我覺得,是女兒的出生,讓我和婆婆的矛盾達到一個頂點。她有一次竟然質問我:“你不是說肯定生兒子的,怎么生了個女兒?”我一下子傻了,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?婆婆不會是重男輕女,怨我沒給他們家生個男孩吧?一種悲涼的感覺在我的心間游走。
女兒滿月的日子,根據泰州當地風俗,這一天應請親朋好友來進行祝賀。一直到上午近10點鐘,家中卻沒有一點動靜,我知道這是婆婆在阻攔,忍著氣對高軍說:“你去把我父親接來吧!其他親戚不請倒沒關系!”高軍卻紋絲不動地抽著煙。我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,就算我有什么不對,女兒是無辜的啊!她來到這個世界上,憑什么受到這樣的冷遇?我對高軍吼到:“生了女兒又不能全怪我,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啊?”婆婆沖過來反擊道:“誰怪你沒生兒子的?你太不講理!”我淚流滿面,婆婆也紅了眼睛。我委屈,看她的樣子,她也有滿肚子的怨氣……一個大好的日子,在硝煙彌漫中度過了。留下的,只有這個大家庭里,一道深深的裂痕。
孩子滿月后,我找借口回到了娘家。6月8日是母親50歲生日,我叫高軍買個蛋糕過來一趟,他當時滿口答應了?傻搅酥形鐣r候他卻來電話說:“廠里有點事情走不開!”我想,這一定又是婆婆不讓高軍過來。帶著一肚子委屈,我索性住在了娘家不再回去。不久,高軍過來求我,說讓我讓著點長輩,讓我回去給婆婆說說軟話。我認為自己沒錯,堅決不跟他回去。
然而,我?guī)С鰜淼腻X很快用完了,又不忍心在娘家白吃白住,只能抱著孩子悄悄回家取錢?傻搅思议T口我卻目瞪口呆了——門鎖已被換掉了。竟然背著我把鎖換了,還當我是家里人嗎?我一怒之下跑到廠里與婆婆理論,她卻說:“你既然已不要這個家了,也就不要回來了!告訴你,這個家是我的,兒子也是我的,所有東西都是我的!”高軍剛說了兩句就被婆婆數落了一番,只好抽起了悶煙。看著軟弱的丈夫和咄咄逼人的婆婆,我欲哭無淚。
婆婆不讓我進家門,高軍只好瞞著家人,租了間20平方米的車庫,暫時給我們母女安身。面對我的不滿,他苦苦哀求,說一定好好勸他母親,讓我先忍幾天。隨后他又開車到姜堰取回了一些生活用品。半天下來,高軍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?粗俱驳乃业牟粷M也有所緩解……
當我住到第5天,高軍卻忽然告訴我:“今天在廠里,爸媽讓我把我名下的股權都轉移到他們名下,還要把我趕出家門!”邊說邊委屈地哭了起來。我的心不由得揪緊了:“這不是在逼我們離婚嗎?”高軍低著頭不吭聲。我急了:“你是怎么想的?當初你說一輩子對我好,這才幾年就變了?我堅決不同意離婚!”高軍卻不吭聲——這還是當時那個追求我時意氣風發(fā)的男人嗎?我的心在一點點沉淪。
不久,婆婆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住處,立即趕了過來,一進門就抱著我的女兒放聲大哭。高軍見狀急忙哀求婆婆讓我們母女回家,看得出來,高軍是想借婆婆對孫女的感情緩和我們之間的關系。鬧了這么久,我也身心疲憊了,無論如何,日子總得過下去——我也希望婆婆能軟下心來,大家都有個臺階下。然而,她卻沒有什么反應!盀槭裁?你還不肯罷休?”我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,“你到底要把我逼成什么樣子啊?”婆婆聽了這話,也火了:“誰逼你的?自己也不總結總結!”我們發(fā)生了激烈的爭吵,引來了許多圍觀的人。滿臉怒氣的婆婆要高軍立即退掉車庫,否則就斷絕母子關系?粗哕娔枘璧纳袂,我的心撕裂般疼痛。
回姜堰會讓父母更難受,可怎樣才能維持生活呢?我咬著牙狠心地把女兒丟到廠傳達室里,一個人踏上了去南京打工的路途。到南京后,我在大橋南路的一家技校看守機房,每月收入不足千元,生活異常艱難。但更讓我寒心的是,高軍很少打電話過來。終于有一天,高軍無奈地說:“我不是沒有錢,可我不敢寄給你,我媽有心臟病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我生氣地摔掉了手機。
半年多后,高軍到南京找我,耷拉著腦袋說:“都怪我無能,沒辦法調整好你與我媽的關系,我活得太累了!”接著便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——該來的終于來了,對這個對我曾經山盟海誓的男人,我突然感到很陌生。想離婚?我不會讓你們順順當當的,我狠狠地把協議書撕得粉碎。
2007年8月,我接到了泰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傳票。在法庭上,我一言不發(fā),無聲抗議高家對我人生的不負責。幾天后,法院一審作出判決,駁回高軍的離婚訴求,不準離婚。法庭宣判后,高軍試圖緩解我和他母親的關系,但此時我對高家已經寒透了心,決不肯向他母親低頭。2008年2月6日,高軍再次向法院提出了離婚請求,這次的理由不再是感情不和,卻成了我作風不正派、水性楊花,起訴書上還舉了那次短信的事情。對此,我只能冷笑以對,為了離婚,他們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……
2008年4月30日,法院對高軍起訴離婚糾紛案進行二次審理,因雙方分歧較大,當庭沒有作出宣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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