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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假剛開始的第三個星期,宸珍的好友夏木來她家里玩。兩個女生坐在地板上一邊喝可樂一邊看電影,陽光透過玻璃在地面上勾出幾枚小方格,蟬鳴一聲接著一聲,宸珍覺得愜意極了。但夏木似乎并不快樂,平時話很多的她此刻靜悄悄,垂著頭擺弄裙角。宸珍問她:“你怎么了?”
夏木猶疑地說:“我好象是喜歡上了一個人!
宸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搖搖頭繼續(xù)看電影。這句話夏木每年至少講兩次,她早就見怪不怪。夏木是長相漂亮,家世又好的女生。她父母均是本城著名商人,哥哥在美國讀MBA,這樣的女生腦子里根本沒有學習的概念,生活目標就是吃喝玩樂。
“喂,人家現(xiàn)在心情很復雜,你安慰我?guī)拙浜貌缓?”夏木一臉沮喪。
“你心情從來就沒簡單過!卞氛錈o奈地擺擺手:“說吧,這次是誰?”
“他叫王拓谷,你知道嗎?那天我看見他……”
宸珍早就關(guān)閉了聽力系統(tǒng),一心一意地盯著電視屏幕看。小電影《會飛的海龜》,是講伊拉克戰(zhàn)爭時期的兒童。艱辛的生活,絕望的女孩,每每帶著目盲的弟弟打算自殺。宸珍有時候覺得像夏木這樣的人,放到中東去呆一個月,她才能懂得這世界上比愛情重要的事情有多少。
沒幾天,宸珍就見到了王拓谷本人。那一天她正在睡午覺,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她接起,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講:“是艾宸珍么?你朋友夏木暈倒在我家,如果你不忙請來接她一下!
什么?宸珍被嚇醒,立刻坐起來拿出紙筆:“請告訴我地址!
王拓谷家在郊區(qū)某高級別墅區(qū),宸珍付出租車費時恨得牙癢癢,這幫紈绔子弟,出了事還要貧民來收拾爛攤子,真該餓他們幾個星期。她忿然地摁響門鈴,門打開時卻愣了一下。
面前的男生分明是小混混的模樣,凌亂頭發(fā),夸張服飾,表情滿是不耐煩。但是他的眼睛卻讓宸珍想起一首詩來:你的眼睛沒有秘密,也沒有邊際。那個瞬間她忽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把心思放在娛樂八卦上了,有這么好看的男生,即使每天看幾眼也會精神振奮。
王拓谷讓出位置讓她進去,一邊解釋說:“我已經(jīng)叫醫(yī)生看過了,只是中暑,休息一下就沒什么事了。”
夏木就躺在沙發(fā)上,但房間里冷氣開得很足。宸珍納悶:“怎么會中暑?”
“不知道,是保安來敲門我才知道她在門外的!
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厭惡,宸珍轉(zhuǎn)頭看他一眼,靜靜說一聲“對不起”,然后拍一拍夏木的臉:“喂,醒醒!”
夏木好半天才睜開眼睛,對周圍一切不明就里,宸珍拉起她就向外走。在出租車里,夏木才告訴她:“其實我是假裝暈倒的,怎么樣?我演技好不好?”
宸珍覺得她又可氣又可笑,如果她們不是一起長大,她發(fā)誓自己再也不會理這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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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之后就是高三,宸珍的父母向來開通,從不給宸珍壓力。但她自己卻放松不下來,苦讀了十年書,不就是為最后那張紙么?何況她又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,無論怎樣也是閑不下來的。她一邊忙著課業(yè)一邊備戰(zhàn)各種比賽,準備多拿幾個獎項高考時得到加分。
沒想到在賽場上又見到王拓谷,他就坐在她后面,也是參加比賽的學生。這一次他穿印搖滾明星頭像的T恤,寬寬的格子短褲,左耳上一只亮晶晶的耳釘。
宸珍怔了一下,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同他打招呼,他已經(jīng)先開口:“怎么?我不像是優(yōu)等生?”
“當然不像!卞氛洳]有太理他,坐下來后就不再回頭。王拓谷也沒有下文,安安靜靜地答完卷子,和其他人一起離開。在路上宸珍又看到他,他騎著一輛黑色的自行車,戴一頂藍色的棒球帽,很快就不見了蹤影。
他真的很好看?墒撬麨槭裁磿且粋好學生呢?
后來宸珍才知道,王拓谷在學校里排名前十,各門功課都很優(yōu)秀。而他的母親是服裝設計師,親自為兒子挑選服裝,所以眼光才那么前衛(wèi)。
他們常常在學校里碰到,辦公室,各種大小比賽,補習班,小禮堂。但每一次他們都只是淡淡點個頭,不打招呼。每個學校的優(yōu)秀學生見到彼此都是這樣,表面上風平浪靜,實則恨不得對方成績一落千丈。多一個競爭對手就是多一個威脅,宸珍不是不感慨的,誰說學生最幸福?現(xiàn)在的學校,整個兒一個濃縮型社會。
如果不是那件事,宸珍大概永遠都不會與王拓谷熟絡起來。她并不喜歡高傲的人,也不喜歡太醒目的人。但那一天,她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時,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了。教學樓門口有一塊地不太平,加上雪還未化,她一沒注意就滑倒了,腳踝一陣鉆心的痛,她尖叫一聲,幾乎哭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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